即便是死,他也有资格和本事自己择路,自己选送行人……他也不悔。
仇凤看着蛮王低斜着脑袋停顿许久,而后出声道:
“……你自名‘仇凤’……想必还是记挂着我的罢。”
“自作多情。”仇凤冷哼。
苻璇一副了然模样,意味模糊地笑道:“……就算是恨敌,也算是记在心上了。我倒是还记挂着你,没想到再逢居然在此时。”
二人相言寻常,忽听得门外传来一声人呼,接着似是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未及苻璇反应过来,便听得房门被轰然推开,一高峻人形巍然矗立在门边。
“……既是记挂着我,不至连人都能认错罢。”
时至午时,日光灼目。
苻璇眯缝着凤眸,待适应了那光线后方才逐渐看清那逆光而立人的面容。
迥眉深目,锐颌利棱,斧刻般粗硬的眉尾和蛮人独有的低深眼窝,以及那种不容忽视的、相隔数载都不曾变过的桀驯孤狂的冷气,连身后的暖日都不能融化其中半分。
这样的形容气质,历经多少年都不可能认错。
苻璇犹疑站起身,少有的短暂懵然时刻:“你是……宗政?”
转眼去看那轮椅上人,却见其反应更快,锐光一闪,一把匕刃已经横在颈前。
透过面具,对上一双灰寂双眸:
“尊主再愚钝,定也不会看不清当下形势,您此时还是莫要妄动为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