苻璇又眯眸打量了他这一身架势,道:“你这模样……是几年前在彤城所致?”
“明知故问,有何意义。”
烈火焚身,想要安然无恙地捡回性命必是不能,可惜了从前一副好皮相。
苻璇心知缘由,却有怀念色:“你把面具去了,让我瞧瞧你如今模样……即便是烧伤,也不至于连块完整皮肉都见不到罢?”
“你能如此大言不惭,真令人讶异。”
仇凤不动,苻璇也不逼迫他,只笑道:“那又如何?你当初被绑到逻些时,亦不愿褪面,最后,不是我亲手取的?……无非是个时势罢了,呵,我后来每每闻听你在燕军中如何威风,心中想到的都是那时……你也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俘虏,我的手下败将。”
“永远在败时记挂着那偶然一成,”仇凤冷道,“你也只配如此了。”
苻璇自他面上落在其侧垂拢的鬈发,忽笑道:“我一直不晓得,凭你这面相,一看便知燕蛮之间孰亲孰近,何必折腾来去,最后自家人打自家人……你若那时肯受俘,这时候便不必这么狼狈得当个半身受困的残废,南蛮不少名山秀水,同我一齐游赏细品,岂不快意?”
仇凤微动,而后冷道:“游赏亦要分人,同你前去,只教我恶心无比。”
苻璇身形一僵,此话不知触怒到他甚么心思,凤眸霎然斜挑出悍然意,道:“你恨我,该是理所应当……我有甚么让你恶心至此的?”
“同样的话给你,你恨我,也是理所应当,何必一直惺惺作态,装着副好言模样?”
苻璇唇角微勾,一双眼睛将来人包裹缠尽,道:“……你错了,我从来不恨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