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你而言,我是不是累赘?”被她救了,与她相依为命,这个问题便日日盘旋在他心上。

“不是,对我而言,没有什么事是比你活着更要紧的了,一年为期。”

命运嘲弄,她的天命之人偏偏是祁瓒。一年之后,尘埃落定那日,她就摆脱这一切乱局。

“好,这一年,我一定好好活着。”他不懂为何是一年,但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贪求,还能肖想一辈子?一年已是命运格外开恩。

即便她只是个异想天开的女疯子,他也愿意信她,陪着她疯癫。

赵清姿得到了满意的答案,便不再同他说话。她在琢磨另一件事,人在生死一刻,或许才会知道自己在意谁。

在崖壁上采药,她觉得坠着她不往下掉的,除了绳子,还有余信。

她坐在窗边绣着张大婶女儿的嫁衣,一针一线,密密匝匝,祈愿上天庇佑,让穿它的女子所得皆所愿,这世间已有太多的不圆满了。

王郎中自从得了铁皮石斛,再没收过麦粉,每隔三日替祁瓒换一回药。

他嘱咐说“按时喝药,瞧着病恹恹的,天气好的时候出去晒晒太阳,你这腿马上就要有知觉了。”

赵清姿在一旁听着,也觉得晒晒太阳,兴许能让人有点朝气。天气好的时候,就将祁瓒挪到院子里,阳光对每个人都是慷慨的。

她也喜欢晒太阳,初春的阳光恰到好处。她请村里的木匠做了躺椅摆在院子中,代价是祁瓒教木匠的孩子阿毛读书识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