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如想开点,就当是遇上报应了,偿还从前的孽债。”按照原定的命运轨迹,他逞凶残暴,孙二狗欺辱他,也算是业报。

她开口,他还是要回应的。“我恶稔祸盈,本是死不足惜”,这话说得几分苦涩。

“知耻而后勇,日后若还有机会身居高位,也得谨记莫要仗势欺人” 说教的话本可以省去,但他若能能听进去,兴许也是好事。

“你说得对,只有刀子扎在我身上,方知什么是痛彻心扉。”太傅也曾讲过这些道理,但那时这些话于他而言不过是空话。唯有被人踩到泥土里,才有切肤体会。

“屈辱如附骨之疽,忘不了。”他握紧了拳头,几乎要将指节捏碎。

她沉默了片刻,想到了受尽屈辱却拼命想活下去的原主。

“尊严这东西,从来就不值得用命去换,活下去,杀了孙二狗,你就解脱了。”

“想想战死的同袍,活着才有替他们报仇的可能。而今六胡肆虐,民不聊生。一年后是我的天运,我必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。你也可以参军,保护流民,洗刷罪孽。”

祁瓒有时听不懂她的话,什么一年之期,什么天运、什么军队的。听她的语气,仿佛是位手握重兵,能平息战乱的一方雄主。

倘若她不是在这间茅草屋中说这些话,倒像那么一回事,但他就是想信她。

“你的天运,又是怎么一回事?”

“简而言之,我不属于这个世界,而你现在活着就要赎罪。”怎么说呢?她自己都还搞不明白这一切。

祁瓒想起与赵清姿有关的种种异象,心里已经信了,或许她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