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这次再也不会了。”

——我身世自在身,甘心为你困与方寸。

再回过神来,沈濯闭了眼退后几步,天边已然泛起一点点的光,他转身不再去看床榻上的人,推开门,入目是沾了露珠的摇曳竹叶,清早的露珠凝结在他眼睫上将坠未坠,怀素昏昏沉沉地倒身睡在他的脚边。

脚尖在原地蹭了蹭,小姑娘被他满脸煞气的模样惊得一个机灵,却见这尊佛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出庭院,临了时留给她不咸不淡一句话——

“进去看看你们公子罢。”

屋内仍旧充斥着些颓靡气息,两人激烈争吵后所有东西都被迁怒地砸了彻底,连床榻上遮着的一方帷帘都未能幸免于难。

只一眼,怀素就见到了床上人略显狼狈的身形。

“……公子,您可还好?”

“无事。”林惊云偏过头,晦涩说,“你扶我起来罢。”……“沈陵秋性子极倔,凡是他认定了的事便定然要拼个鱼死网破。单凭你我只怕没把握能说服他。”

晦暗灯豆下,林惊云轻笑着摇摇头说,吴茱萸有些发愁地叹了口气,“可见他们父子叔侄都是一路心性儿的。”

“那待如何?”

“这本不是什么难事,吴大人。”林惊云说,“你我点到即可,剩下的他自会顺水推舟。”

十余日后。

绛红的蜡烛成双结对,臃肿而鲜红的灯笼招摇过市停靠在屋檐两侧,江州人路过无不停驻片刻,却见得街道上浩浩荡荡一队人马,中间抬了个华盖轿子,唢呐一路走一路吹,新娘丰厚的嫁妆一连抬了十几箱,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嫁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