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只是却不知结的亲家是哪一位叫得上号的人物。
纳采、问名,数道繁冗复杂的礼数过后,新娘被请入洞房,独留即将与她结为连理的男子留在酒席上应酬。
这场婚宴办得不大不小,既不太过招摇浮靡,又不会显得过分寒酸。
沈濯熟练的与在场众人应酬着。
这里大多是望台候私底下的旧友故人,个个身份显赫,望台候的态度明显,这些人便也对着这位杨家入赘女婿态度恭敬不少。这里鲜少有人知道沈濯的身份,也大都是边城的豪绅,没见过厉帝什么模样,因而算得上是安全。
几巡酒过后,沈濯脸上泛起了些微薄的淡红。
他的酒量原本不错,却也不知今日这酒劲太过,还是许久不喝了,竟有一些力不从心。
这满堂的欢声笑语尽数收进红烛之下,他踉跄着坐在角落处,手中盛了半杯酒的酒杯叮铃跌落在地,没有激起一点涟漪。
这里,这里,还有这里。
沈濯睁着有些朦胧的双眼扫视了一周。
这里所有人的脸上都顶着弧度恰好的笑意,只有他一个人躲在角落,不知该欢喜,还是该为自己心疼。
胃里如被尖锐的火燎,沈濯眨了眨眼,下意识伸手去够放在桌上的封口酒壶。
这酒还不够烈。
他想把自己溺死在烈酒之中,身上燎起的火扑不灭心底灰烬,唯有濒死窒息的那一瞬才能稍稍缓解一点他的痛苦。
空荡荡的酒壶被他颤着手摔落在地。
烛火穿过层层红绸,奈何低垂的烛泪抵不过片刻苍凉,沈濯看着看着,竟悄无声息地滴落了一滴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