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惊云虽是神智已经清醒,仍旧但日复一日躺在床榻上不肯起身。沈濯倒是知道这些,却也左不过一句“由着他去。”便搪塞过去了。
“你倒是真能静得下心。”
乌其儿提着一盒糕点走到他塌边,林惊云微微睁开眼看她,笑了一声道:“你来了。这里没什么能招待的,随便坐罢。”
哗啦铁链声随着他挣扎坐起的动作显得分外刺耳,他背上伤正是将好未好的时候,乌其儿为他在背后垫了个软枕,扶他靠在上面坐下。
林惊云眉眼弯弯:“多谢你。”
乌其儿摇摇头,坐在他身旁,打开食盒取出几盘糕点和一碗羹汤放在他面前:“我做了点补身子的东西,你尝尝看。”
羹汤仍是热的,乌其儿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他嘴边,看着他咽下,眼神却仍旧落在林惊云的脸上,直瞅了好半晌,眼里一酸,忽然哽咽道:“……你看着比当日憔悴多了。”
林惊云云淡风轻道:“一连病了十数日,是清减不少。这般狼狈模样倒是叫你见笑了。”
他说着抬起手腕,沉重铁链将他手腕处摩得通红,有几处甚至破了皮。
乌其儿愤愤起身,眼里通红一片:“他作死!非要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肯罢休——”
似是想到了什么,乌其儿慌慌张张抓住他的手臂,跪倒在他身前,金钗步摇叮咚作响:“若不然你走吧,去哪里都好,只是不要呆待在东齐——我送你出去,我送你去任何地方,你可以不必再受苦——”
她这话说得颠三倒四,豆大滚烫的泪珠从脸颊上簌簌滑落,愈到后来愈发语无伦次,最后竟是跌坐在地上止不住哭出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