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,”沈濯冷冷道,“这些人一人仗责一百,贬为庶人逐出宫去,永世不得进京。”
“另外再找些又聋又哑的宫人去翠微宫侍候着,记得要些能知人脸色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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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惊云昏迷又两天,终于悠悠转醒。这期间太医一天为他擦拭一遍身子,守在翠微宫的宫人也换了一拨。
沈濯自他醒来便一直没有来过,手腕脚腕上的铁链将他牢牢束缚在寝殿内,身上只一件蚕丝里衣堪堪遮住身子。这里新换的宫人俱是聋哑人,即便是他想给林折水捎话也根本不能做到。
林惊云整日趴在床榻上百无聊赖,有时候无聊也会想想:沈濯既然敢明目张胆把他囚禁深宫之中,只怕早已道一声“王爷称病”。若是这样再过个十来天,外头的人便大约都以为他死了罢。
——或许沈濯还会允诺林府将他丧事办得风风光光,再亲自去那口空棺前拜上几拜,为他加几个字的谥号,为他灵位前插几炷香而后哭上几声。
自此以后他便不再是那个权势滔天的摄政王,而真真正正沦为宫里供他取乐的妓子;高兴了便要被迫承欢,不高兴了打骂受辱都是寻常。
想想便已十分可笑。
来往之人目光暧昧地在他身上游走,这些人不知他是什么身份,只当林惊云和前朝皇帝豢养在这里的禁脔一样,都做的是些不可见人的勾当。
罢,罢,罢,林惊云想,都是命。
他每日都用东齐最好的药吊着,冬日里常常作痛的双膝今年倒是不怎么发作了。太医说该是因为翠微宫里温暖如春,因而对他旧疾有所裨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