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濯饶有兴致地听底下大臣吵闹。这些人若是论起嘴皮子功夫,当属了得,连歪理也能说得天上有地下无,只是言辞泛泛,其实认真说来一句有用的都没有。
沈濯暗里记下这些吵得最凶的人都姓甚名谁,待留着来日一并处理掉;一面出声打断道:“既如此。不知七皇叔以为如何?”
沈孤城闻言勾了勾唇角,摆摆手笑道:“臣向来只知风花雪月不懂这些。还望陛下赎罪。”
“只是——”沈孤城顿了顿,意有所指道:“只是相爷身负治世经纶之才,又辅佐陛下已久,凡事陛下可与相爷商榷一二。”
沈濯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,随后收回目光。
“此事朕自会斟酌。”
此事一过,剩下的都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事。沈陵秋草草应付过去,便早早下朝,带着亲卫回寝殿里去了。
走到一半,外面便又下雪了。
这场雪来的急,分明早上的天还是艳阳高照,沈濯没有多穿衣物,穿在外头的袍子虽厚重,但终究抵不了寒气。
陆青弋在他身后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,将手里攥着的衣袍搭在他的肩上。
沈濯由着他为自己系好衣袍,陆青弋莽夫出身,手上动作难免重些。沈陵秋垂着眸子,眼角瞥见他脖颈深处一片狰狞疤痕,如同一条蜈蚣盘踞其上,看着十分骇人。
沈濯忽而忍不住出声道:“这疤……可还能消退?”
陆青弋系带子的动作一顿,咧开唇角笑道:“我问过太医了,说是当时没来得及治,这块疤这辈子应是消不了啦。不过这般也好,我便时时刻刻铭记着当日阿濯过得如何,今日,又如何。”
——如此,我不会再容人欺侮你。
沈濯神色霎时间复杂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