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记忆从最深处翻涌出来,顷刻间冲洗过他整个人的经脉,痛得他忍不住想打滚,却被一个温凉的手按住,一遍又一遍地抚过他的额头。
万华镜碎片一样纷扬的画面逐渐汇聚成一点,然后在某一时刻,疼痛忽然潮水般褪去,坠入黑暗的视线逐渐明亮了起来。
细雨朦胧,他站在小桥一端,撑着把有些陈旧的油纸伞,手里抱着一个粗布包裹。
穿着圆领青袍的少年郎君拽着他的袖子低头哭泣着,声音落在噼啪雨声中,盖不住少年郎君难过不能自持的话语声。
“春晚哥哥,你能不能别走,你走了,就只剩我一个人了”
应春晚低头,强忍住心里酸楚,伸手揉了揉少年郎君的头,“时景,你回去吧,好歹有个去处,别像以前一样在外面流浪。你不和我一起,他们就不会为难你。”
年少的宋时景抬头,秀美但稚气的脸上一瞬间透出一种冲动,似乎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,但还是隐在了胸中,只是抓着应春晚袖口的手仍旧不放松。
“春晚哥哥,我你还会回来吗?”
应春晚的手捏了下包裹里的两块木牌一样的东西,眼神锋利了一瞬。
“会回来的,这里是我的家,我会带着阿爹阿娘回来的。”
宋时景啜泣的声音小了一些,半晌,他提起袖口擦了擦泪,扭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“春晚哥哥,我会一直等着你的。”
应春晚弹了弹他的脸,“嗯,快回去吧。”
濛濛细雨伴随着宋时景在阴影下微红的脸庞一同淡去。
“哎,就咱们这个后山,传说以前是有狐仙大人的,听说可以许愿!不过心不诚的人是见不到狐仙大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