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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放心,往后会慢慢变好的。”张儒秀拍着胸脯,满是势在必得地说着,“我算是看出来了。你啊,根本就不是一个适合待在地方办公的人。”

这话新奇,说出来也叫司马光一愣。

“怎么讲?”他问道,眼眸清亮,似是对那回话颇为期待。

张儒秀思忖一番,道:“这四年来,我见你一直在专心研读那些史书史学,便知你对国朝的正史颇有兴趣。从我认识你以来,时常见你对某些事针砭时弊,观察细微,常常能想到旁人想不到的地方去。为官时,每每见你忙得焦头烂额,处理起公务上心,却总有难解郁闷之处。两相比较,我便觉着你还是适合到官家身边去,或是当位谏官,或是入馆阁整理史料书籍,好过盯着地方那些琐事叹气强。”

司马光听得认真。想来,照他这般温吞性子,的确不适宜深入到地方去做那些个纷繁琐事。

他也的确是想进馆阁修史。

可无论是进馆阁还是当谏官,哪会儿生得容易?

“若是能选的话,我也不想到处游荡在各个州郡之间,四处漂泊。只是如今我刚守完孝,官场之上,是瞧不见我这般人物的。人微言轻,自然只能跟着调令走。”司马光说着,心里便生了一股悲凉之意,叹气道:“也不知这般低微日子,还要过到何时?也不知究竟何时,我才能走到官家身边,叫官家听见我的话。”

听司马光这番难得一见的抱怨,张儒秀的心思蓦地就跑到了别处去。

算着时间,庆历五年正月,新政便会宣告流产。随之而来的,便是一阵贬官浪潮。

中央的改革派平淡下台,保守派继续在朝堂之上掀开风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