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子烈神色震惊:"你知自己在说什么吗?"
“自然。”卫冉依旧表现得漫不经心“两国交战苦得是百姓,我不忍见黎民受苦。但作为公子也不能接受自己弃城缴械。唯有项上人头, 可成全我这一腔忠义。”
元子烈沉默, 再眼前的簌簌风雪似乎是将自己与卫冉隔开。
分久必合合久必分,这天下总归这么个轮回。只是, 每一次更替都是无尽的黍离之悲。
姜暖守在帐外,见兄长归来时,一身灰白大氅在风雪中无尽苍凉。
他手中托抱着一个木匣子,颜色沉红。
见到自己却是半句话不提,只是自顾自进入营帐。
“哥。”
那人不答。
姜暖也不缠着, 冰凉的雪花飘落在脸颊。
许多事,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。兄长筹谋多年, 可真正得胜之时或许远远用不上以往的那些手段。
就像是这世上, 总归是单纯的怕遇到城府深的。百般算计的,逃不过烂漫纯真的。
姜暖将目光投向这无尽的风雪中, 一片一片的雪花,一颗一颗击落胸腔中的叫嚣。
似是有所感,又似想到多年的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。不由得合着调子, 在营帐外轻声哼起。
讲不清是吟游诗人的悲悯,还是屠龙勇士的赞歌。
一月中,公子烈得卫公子冉首级,携首级城门大开,顺通无阻至卫宫。
袭宫当日,朝臣反水,卫王室气数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