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她当年在斟酌几番,如果她小心防备这个佣立新帝的“良臣”,是不是今日,阿言还能在她面前唤她“母亲”?
可又有什么办法?
孟夫人到底是内宅妇人,哪怕有诰命在身,他也不会蠢到让这个所谓的新帝来为她主持公道。
只因为他们有权利吧。
孟夫人倒也不敢说今天这件事背后有没有皇帝的手笔。
但她能确认,今日他们能将女儿以病痛为由送走,谁知道哪日会不会以谋反为名将孟家全族诛之。
孟夫人只能祈祷丈夫,儿子平安归来,好给自己这苦命的女儿一个交代,是能亡羊补牢,护好女儿的两个骨肉。
只可惜外祖最后和彩云交代了什么,任箫吟听不到了。
他到底还是低估了父亲身旁那群人。
“爹。”
任箫吟看着父亲的背影,还是那样的挺立苍白,可偏生是陌生的。
任齐转过身,哪里还有之前面对孟夫人那样悲切的神情,有的只不过是不满和责备。
“你房里的姑姑说,你昨夜丑时才回房。”
任齐负手站在任箫吟面前,边上的池子早就被附上了满满的一层积雪,光是看亭子屋檐上的雪,恐怕稍有动静,就会它他抖落些许下来。
任箫吟不敢抬头看任齐仿佛能看透人性的眼睛,低头看自己脚下的雪,和身上的丧服仿佛融为一体:“……昨夜是在书房中找书,忘了时辰。”
任箫吟知道尽管自己已经破绽百出,但还是尽量稳下呼吸,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