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朝后,齐衡之拖着身子走回征机殿,低垂的眼帘里赫然出现一抹秾丽的朱红色锦纹。

沈粟打躬:“参见皇上。”

“沈卿,”齐衡之疑道,“何事禀报?”

“臣见皇上为江都督剿灭南蛮叛党一事喜忧参半,斗胆来替您分忧。”他道,“皇上是愁应如何赏赐都督罢。”

齐衡之叹气:“赏赏赏,他打了那么多次胜仗,朕赏他的还不够多吗,偏左相帮着他,有声望的几位尚书大人也向着他,江都督是声震朝野,无人不晓了,那往后天下是不是还得听他号令?”

越说越气,他口无遮拦地骂了一通后才冷静下来:“朕失言了。”

沈粟唇角笑意陡深:“陛下担心的不无道理,古来帝君皆怕臣子功高盖主,陛下何不挫挫江都督的威风呢。”

“朕如何挫,名不正言不顺的。”

齐衡之倒进榻上:“皇帝当得着实无趣。”

是无趣哩,沈粟想起那身娇体软的鸢妃被他哄着去给齐衡之吹了几夜的枕头风,才让他有胆子去扣下第二批药,本以为起码能让江漱星吃个败仗苦头,结果人齐衡之不得劲,骨子里不敢和他硬刚到底。

那只能他亲自出马了,大央的权臣有他一个就够了。

“臣听说都督有娶亲……”

“有了,朕再下派一个都督去分南方势力不就好了,由两人统领卫军,料江漱星也不能只手遮天。”齐衡之为自己的聪明法子沾沾自喜,“就这样定了,朕马上拟旨,赏点黄金白银打发打发,再让李将军长子去接任右都督一职。”

沈粟囫囵吞下呼之欲出的阴谋,笑道:“陛下圣明。”

他从征机殿出来,径直走去长漾宫。

鸢妃拉下帘子,迎他躺上床,抚着男人心口娇嗔道:“厂督好久不来了,忙什么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