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了喂,祖宗。”姚岸换了个搪瓷杯,手一伸,够到饮水机。
“哥。”
“嗯?”
姚见颀停在伸缩门前,看被切割成菱形的长廊。
“我们是在恋爱,没错吧?”
饮水机亮着红色眼睛,等待纯净水加热到85c,是一个并不短暂的过程。
姚岸很轻易地走神。长出书架一截的营养学,教室相隔的活动广场投掷的灯光,还有姚见颀到来的头一天,深夜的室外泳池。
很冷,好像淹住他的不是质地平衡的池水,而是一穹一穹的夜,满天的星星要在他耳朵里要溺亡。
他那时为什么要作孽地过来游泳,为了小腿抽筋的时候狗似的刨到岸边,为了肌肉发红,为了眼睛呛水?
不是。在他顺利地罹患急性感冒,他意识到他有了一个佩戴口罩的理由,让他们没法即刻接吻。
此前他们熟知拥抱。姚见颀小时候睡觉很害怕把手丢到床外,发现这一点后姚岸把自己的玉扔到颈后,把他裹在怀中。姚岸经常被姚辛平打,大一点后他与姚辛平对垒,父子都吵红了眼,姚见颀跑过来抱他,挡住了姚辛平也抱住了姚岸的拳脚。某次是他和姚见颀争执很烈,分道扬镳,天空雷暴过后是人工降雨,他们各自追回去,在一棵被风刮倒的树旁什么也不说就只是拥抱。
拥抱是他们存在的样子直到姚见颀给了他吻的形态。
姚见颀说没有那么糟但事实上这非常,他让一个惯熟于拥抱的人突然觉得贫瘠了。姚岸如遭棒喝,拥抱对方可以凭借那么多名目,安慰友善谅解客套萍水相逢海内知己,但亲吻只能凭一种。
当饮用水达到最剧烈的乱序,这一段悬置的时间恰好用来命名。
“当然。”姚岸回答说,“我们在谈恋爱。”
一中的运动场向来开阔,将近15块红绿相间的丙烯酸篮球场地,并一个2377x1097的网球场,还有三个排球场,这只是不包括塑胶跑道在内的室外小操场。
秉承着“要学习也要健康”的弹性训诫,最难熬的周三的下午,约有18个班级错峰上课,却能同一时间解放出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