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!”姚岸当即说,“我今天都不该来的。”
他盯得半空发紧,说不清是悔还是气。
姚见颀做了个梦。
他着火了,浑身的皮肤像烤漆一样驳落,掉进泥泞中明明灭灭,他一片片捡起自己,拼在透明了的地方,顾不上它们原来在哪儿,蓝色的血管在他胁间突透,丑兮兮的。直到一场大雨脉冲似的降下,梦原来是一个塞风壶的形状,注满了,就让他在湖心荡漾。
睁开眼的时候,最后一粒扣子已被系上。
姚岸给他裹上一条驼色绒毯,从氤氲的浴室里抱出来,踩着水汽一步步下楼。
姚见颀枕在姚岸的肩膀上,照旧只是睫毛动了动,便被察觉了。
“醒了?”拐角处,姚岸关掉了楼梯的吊灯开关。
姚见颀回应他的是一次轻微的眨眼。
“给你洗了个澡,待会儿再喝杯水。”姚岸用背推开卧室门,“今晚睡我床上。”
姚见颀没有像往常那样说不肯,也许是没有力气,他很安分地卷进被窝里,被窝是温的。
客厅亮着一盏仿古枝形吊灯,开了一半,橘黄色,姚辛平坐在沙发上,于绾蹲在茶几旁,正拿着烟灰缸往垃圾桶里倒。
“餐桌上有烧好的水。”听到脚步声,她说。
“嗯。”姚岸踱向餐桌,往姚见颀常用的陶瓷杯里倒了一半,尝了浅浅半口,水温正好。
“怎么样了?”姚辛平放下一只还没点的烟。
“退了些。”姚岸说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于绾放下凉意的烟灰缸,笑容有种歉然和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