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好似听懂了,却又不是很懂,“ na……为什么要叫这么拗口的名?”
“天气就是这样,像小孩子的心情,忽喜忽闹,忽冷忽热……”
吃完东西,宋瑾瑜起身离座。
走到嘉林边道临街的单元楼下,钟表店老板喊住她,“宋小姐,有你一封挂号信。”
寄信人是中环一间挂牌的律师事务所,她愣了一下,确认过上面的确是她的名字,才收下。
回到公寓门,她关上门站定了一会儿,才将信拆开。
里面是一份拟结婚通知书,递交的时间,是半个月前,上面的新郎信息都已手写填好。
傅栖迟。源自陆游的诗。
濩落非时用,栖迟送此生。
男人毕生的温柔,用一纸婚书交代。
落雪的那个夜里,她用钥匙打开了这间公寓,那时她只是在想,原来他住九龙,她住旺角,才会总是遇不到。又或许十年间,他根本从未回来过这里。
她在落满灰的书架上找到一只铁盒。铁盒生了锈,很难打开,她找不到工具,唯有用力的摔在地上,连摔了三次,才有东西摔落出来。
是一盒录像带。
“我阿妈离开香港时,什么也没有带走,包括我。”
没有人知道,其实这盒录影带,从未离开过港岛。
真相往往使人愧疚。
他曾答应要让她做傅太太,要带她看雪,而她却始终忘不掉他最初时的承诺,是学做一个好人。
至今日,所有承诺,都已履行。
从没有人告诉过她,原来爱的故事下集,唱的是另外一个故事。
宋瑾瑜从包里拿出钢笔,将空白处的信息填好。
婚书仍静静躺在桌上,她锁上了铁盒,也锁上了门。从此往后,关于他的所有,有罪的人生,和无罪的情人,都将被尘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