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邵天迎着烈烈海风,望向彼岸,货船接驳的位置,只有齐宇一个人知道,但码头却不止有他一个人。他清楚,自己已众叛亲离,再无路可退。
他做了半世恶人,恶贯满盈,也不算一事无成,至少,他成全了一个女人。
他想她下半辈子,能够睡个好觉。
于是他站在船头,身形渺小如一叶木筏,手里捏着在南澳拍的那张相片,最后看了一眼上面的笑靥,然后把它放进夹克靠近心口的位置。
这一次,他一定不能把照片丢了。
齐宇看着斑驳锈红的货船入港,摁开无线电,只身一人上前。
这个局,香港和安城警方布了十年,只为在今日将他们一网打尽。
船上扔下一盒玉溪。齐宇捏着那盒烟,叫了一句,“哥。”
“只有我死了,才能天下太平。领功交差,再不用演戏。”
魏邵天反过右手,于身后握枪,“齐宇,你还在等什么。”
他从来孤傲于世,即便错也要错到肝脑涂地,今日终于要落败,干脆将双手献上。
因为除了上帝,没有人能审判他。
无线电中传来清楚有力的两个字。
“开枪。”
八十年不曾下雪的安城,终于落下了今冬的第一片雪花,成为本世纪的定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