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醒时一片黑暗。我点起灯艰难起身,入目一列木板。
原本门窗的地方,无一不被里外两层木板封了起来。
如同棺木。
苦笑难言。
第19章
前病尚未好全,加之下身又只粗略上了药,使人愈发昏沉无力,自床榻挪去门边已用尽所有气力。
我趴在地上,费劲支身一下一下拍打木板。
无人理会。
平日偏宠的娘和嘴硬心软的爹,这回莫不是真要儿子去死,虽难以置信,却也……不是不能理解。
我不再挣扎,头靠木板长声叹息。也不知几时了,不知是白天还是夜晚。
眼前金花朵朵,渐渐的,浮现幼时游乐,荒唐岁月到书院时光,一点点一滴滴如萤火般飞向半空。蓦地,萤火成了两只蝴蝶,飞了会儿便破碎湮灭。又是一片灰寂。
算起来梁山泊得有好一阵没收到书信了吧。我倒不很担心困在房里的自己,只怕爹娘去寻他麻烦、更怕他多想又担心。小病秧就是这样的,表面很坦然很直率,实则背地郁结愁肠百转千回,从不谈及抱负胸襟、却从其方正为人清白处世可见一斑。
我颤手自怀中取出他送的一只黄玉蝴蝶。彼时他说是生来手里握着的,此玉品相上佳、怕是自己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。轻抚两下,玉似有灵,表面不知何时结了层水,此刻滴落竟如垂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