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话,他一小病痨鬼都没问题我怎么会吃不消。
“很赶的意思是没法预订客栈,偶尔便胡乱在野庙破观里凑合。”梁山泊将竹篮往炕几一放,里头是书院发的茱萸。
“别说得好像我不敢住野庙。”我小声道。说话间从篮子里拈出一小把茱萸,对烛光仔细摘去叶子。
“没说你不敢呀。”梁山泊同样捏着一把茱萸,择除不饱满的果实,垂眸面无表情云淡风轻道,“只是半夜小虫儿爬过脚背,老鼠闻着香钻进包袱……”
我倏然倾身将清理完毕的茱萸往他鬓间一插:“‘茱萸自有芳,不若桂与兰’!梁兄回家一趟可千万不要忘了我。”
梁山泊抬眸、眼里盛满促狭笑意,摩挲我的侧颊在唇角落下一吻,也将手上茱萸插入我的鬓头:“‘新人虽可爱,无若故所欢’。温才,你就在书院等我。”
他稍稍退开了些我便追着吻了上去,缠绵片刻我低喘着道:“茱萸避难消灾,愿你一路平安。”
他与我十指交缠:“我定早去早回。”
蜡烛燃尽了。
我二人携手坐到门口石墩对月喝了几杯黄花酒。九月晚上风挺大的,没多久我被吹得头晕,晃晃悠悠自石墩起身摆手回房。梁山泊简单洗漱后挤到我身边。
我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,依稀见听到洞箫呜咽、风叶呼啦啦响,费劲睁眼见窗上树影诡异、张牙舞爪地像是要朝我扑来。尚未咂摸出恐怖滋味,我一翻身,手臂环住那截微陷的腰安心睡去了。
一夜没怎么睡安稳,一会儿梦见仙山云雾缭绕而我在花丛打滚儿,一会儿梦见梁山泊跪在巍峨宫殿脚下一脸恨意望向我。他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目光呢?哪怕不是对我,于他而言又能有什么样的事值得这样在意这样怨恨?故而我在梦里便知眼见一切皆为虚幻,于是放松心情仔细打量起他的打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