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眉间一颗小痣,清凌凌一双丹凤眼牢牢钉在我身上。脖上戴着一个金项圈儿,貌似还坠了一块黄如蒸粟的玉石、看不清式样。内里一件玄色齐膝大袖,脖颈处严丝合缝、显得霜似的皮肤白得更加夺目。外罩蝉纱素衣,无风自动甚是飘逸。
我想问问他出了什么事怎么跪着沉默呢,刚张开嘴霎时自梦中醒来。
天方微亮,身边一片冰冷。
闭眼再想回到梦中见他一眼却是不能了,我坐起身叹了口气。希望他拿着我给的银子能乖乖去雇两个人一起走,好叫人放心一些。
我想起昨晚打趣的那句“茱萸自有芳”前一句“旷若参与商”,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。匆匆披了外衣抓起枕边的剑往外赶去,但愿能同他一道、哪怕只走上一段也好。
出了书院,见到通往四面八方的路口竟不知该往何处去。徘徊半晌复垂头丧气往回走。
“这不是温才吗?”
我应声抬头,发现是书院老人笑眯眯捋着胡子,于是有气无力作了个揖。
“恰好有你家里的信,省得我多跑一趟啦。”
我从他手中接过信封道了谢,低头一看是我爹写的便没急着拆。踢踢石子摸把沿途叶子地回到寝房,到梁山泊榻上滚了两圈才捡起一旁信封拆开。
他先是威胁必要勤加勉励、不然过年节要我好看,再循循善诱晓之以理,最后依老一套动之以……什么?!祝应台要来了?我一蹦三尺高大惊失色。
他来干什么?!
我将最后一段颠过来倒过去反复看了不下十遍,终于确认了这个事实。
我的发小,我的前暗恋对象,还有不到二十天就又要和我日日见面时时相伴……不不,没有时时相伴这个环节。
不是,一般不都年节后入学的吗?天知道他、或者我爹是怎么想的,但现在那不是最重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