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究是女孩儿,心细如发,即便不会,学起来也比粗手?粗脚的将士强上许多。
她只盼这边的事可以快点结束,回到京城,一切就不会发生了。
这天夜里?,林风眠照常披了一件外衣埋身案边。熏烟尽了,一室清冷。
点完百姓户籍,已头晕眼花,笔尖沾了墨,却不急于书写,任它变干,自己坐着发愣。
李勖进来了。
许是太专注于手?头的事,人在身后站了许久,她都没有发觉。
不几时,身后的人欣赏着她手下一排排拧巴的小字,轻笑出声,打趣道:“字尚可。”
林风眠一惊,才?瞧见案边倾倾将自己罩住的人影,也不回头,狼毫又沁了墨,肆意书写起来,凌乱潦草极了。
李勖轻轻揉捏她头顶的乌发,柔软得不像话:“倒是会自暴自弃,字都写错了。”
她细瞧,可不是,慌忙里?捉起笔刀便要削去,却被他先一步拿了,伏在她身后,慢条斯理地改起来。
他气息擦颈而过,没有那日的酒气,幽幽淡淡的木香,与眼下这间堆满简牍的书房莫名契合。
她却烦躁,局促地想要身体前倾,挪出些许富余的空间。
李勖指尖一顿,削歪了。
他低下头,入目是雪白纤细的脖颈,气息不可察觉地重了几分:“别扭了。”
命令道:“你若想让我安心把字改了,就安生一些。”
林风眠再不敢动了,更不敢回头去瞧他一眼。
屋内静极,只剩烛火噼啪作响,不知过了多久,李勖搁下笔刀,起身捉起她的手?,一气呵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