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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暂地闭上眼睛,趁着夜色还暗。

三小时后,窗外天光忽泻进来,晏朝聿猛然掀开眼睫。

又是一个白昼。

他将捡起地上残屑般的衬衫衣裙,销毁昨夜证据,而后换上整洁如新的衣装。

不能起一丝褶皱。

从檀庭搬去青龙湾别墅已经一周时间。

温臻这几日收了假,每天都按时前往舞房练功,待到傍晚时分又自己开车按时归家。

这几日,也有接到表弟易东的来电,又说他日程排太紧,不来京市了。

温臻挂断电话,只觉这个年纪的小孩说一套是一套。

八月末,即将立秋。

车辆途径一条银杏大道,翠绿的枝桠都在渐渐泛黄。

今日是晏仲岭的葬礼。

墓园内,众人皆穿一身黑衣,面容肃厉着凝着那尊石碑。

晏平山双手交叠在黄花梨龙头杖上方,一双苍老的手微微摁着力,双目沉沉落在墓碑上的那行名字。

「晏仲岭之墓」

他这一生,共有五子二女。

四子夭折襁褓中,五子亦逝去十余年。

剩下的儿子们,

长子晏仲柏,生性温和良善,本欲苦其心智,将他磨练几番,成为名正言顺的接班人,可他这个儿子,生来没有那股劲;

二子晏仲序,聪明有余,行事却畏首畏尾,亦难堪大任;

至于仲岭,那是最像他的一个儿子,他曾寄托无数期许给他,只可惜后来一场意外中瘸了一条腿,也因此颓唐过好几年,蹉跎着岁月的同时,也因身体上的残缺一直没有成家,直到近几年重新着手集团事,其能力依旧不减当年,他本以为仲岭往后人生也不再有大波折,可……如今却化为黄土白骨一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