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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太医一脸明了,蹲身将薛浥扶到了床榻上,顺手拔出他肩头的银针,“幸好没压着穴道, 公主,驸马,老臣先走了,明日再过来施针。”

随后, 他收拾好药箱离开。

裴子渠面无表情地看着薛浥, 不解他为何不让侍女们搀扶,“你有什么重要说的事同本宫说。”

薛浥看了屋内的侍者一眼, 小声道:“能不能让他们都出去,我想, 有些话,公主兴许不想让他们听着。”

裴子渠思索片刻,挥手道:“你们都下去。”

“是。”折己略带深意地望了望两人,领人退出卧房,顺道关上了房门。

裴子渠在屋子里随意踱步,负手在后,颇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,“快点儿说,本宫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。”

听得她的自称,薛浥免不得在心里感慨。以前,裴子渠在他面前都是自称“我”,他在她面前自称“臣”,如今,他改口了,她也改口了。

“嗯?”裴子渠停住步子,偏头打量静默的薛浥。他身上只穿着一身素白的亵衣,脸色苍白,眸中似有水光,隐约透着一股脆弱之感。

薛浥低头从怀中取出休书,虚弱道:“这是你之前写给我的休书。”说着,他用两手捏住休书,费力地撕开。

“滋啦”一声,休书一分为二,二分为四,四分为八。

起先,他撕得很慢,然而撕到最后,他却又像是发疯一般,将休书胡乱扯碎,扬手往上一扔。

碎裂的纸片从半空中落下,洋洋洒洒,仿佛下了一场细碎的雪,两人的目光穿过碎纸相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