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家大人只是告诉他这件屋舍里还住了另一个人,却并没说另一个人是谁。

他原本以为像靖谙这般陛下身边的贴身护卫,都是单独住一间的,所以当他醒来、第一眼便见到靖谙时,人还未开口,脸先闹了个通红,被子下的手死死攥住了被角。

阿青因为瘦弱,宽松的衣领下,能直接看见一排清晰笔直的锁骨;视线在那排锁骨上慢慢划过,靖谙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,一饮而尽后,抬眸对上阿青小兔般的圆眼。

抬手指了指东厢另一处床铺,靖谙头也不回地沉声道,“我住那里。”

阿青看着对面足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,乖顺地点点头后,将身上松垮的衣服整理好,穿好鞋袜准备去时候明承宫外侍候,起身时却靖谙叫住。

“不必去,摄政王大人才歇息下。”

“哦、哦好的。”

不知为何,阿青只觉脸控制不住地发烫,看着靖谙一双眼便莫名开始慌乱;他应了一声又重新回床上坐着,两人在屋内默默待了好一会儿。

良久后,空无声响的屋内突然传来一阵空腹的咕噜声响。

正在屋内收拾包袱行李的阿青立即脸一红,弯着身子不出声权当什么都不曾发生;半晌后就听门被人推开,原本坐在圆桌上喝茶的人起身离开了房间。

长叹口气在地上蹲下,阿青还记着靖谙第一次受命去万寂寺的场景。

他在给田婆婆带去沈沐要传达的话后,在一处房舍背后找到了阿青,并将人拦路挡住。

靖谙足足高出阿青将近一个头,站在他面前时,完全能将午后斜斜打下的光束遮挡住;阿青还清晰记得,那个下午靖谙递给他一包方糖,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,冷冷丢出两个字:

“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