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试图缓和这份不自在。

“爹爹,颂儿好像睡了很久,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。”

“你记不记得你是如何s——”

两人同时开口,谁把对方看得更重要,谁便会先噤声。

任颂手里拈着一朵刚采下的野花,他捏着那花茎转圈,扭头望向任起枝的眼神里满是明媚的光,连满天骄阳都在这衬托之下略显逊色了。

而他显然是没听清任起枝说了什么,便问道:“爹爹,你刚刚说什么?”

“没什么。”任起枝笑了笑,换了个问题,“颂儿睡着的时候有没有梦到什么好玩的?”

任颂想了想,道:“梦到爹爹用竹筐背着我,去了好多地方,就是竹筐里太黑了,颂儿什么也看不见。”

那一瞬间,任起枝竟是忘记了自己为何会将任颂放进竹筐里,但那份做出这个决定的酸楚却一直盘桓在心底,他道:“抱歉…爹爹能力有限,只能这样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任颂笑着拥住了他,一字一句,认真道,“颂儿喜欢和爹爹呆在一起,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。”

孩子说话的语气总是带着天真,明明透出一股不谙世事的意味,却也因这份天真,为任颂说的话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。

任起枝忽然有些鼻酸,他问道:“颂儿,你不会怪爹爹吗?”

“为什么会怪爹爹?”任颂不明白,“不用待在小竹筐里,能同爹爹呆在一起,还能看见天上的太阳,对颂儿来说,这些就足够了。”

“可是…”

“颂儿在这儿能说话,能看得见东西,能闻到花香,颂儿很开心。”任颂抚了抚任起枝发红的眼角,“爹爹,我喜欢这里,跟家里很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