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怀恩只能在御桌里无聊地画小圆圈了。

当天深夜,大雨劈里啪啦地打在窗角,还不等林怀恩有什么反应,一阵骇人的雷声便轰然响起,震得林怀恩脊梁一声猛颤。

林怀恩天不怕、地不怕,只怕打雷这一件事。

待雷声停歇的空隙,林怀恩拼了命地想逃,却被银铐铐住,一寸也脱离不得。随即,雷声又像是索魂的狱卒一般,在林怀恩耳边四面八方地炸响。

“呜呜……”林怀恩拼命捂住耳朵,不断地收拢住自己的身子,不敢去瞧发亮的桌布。但就算这样,依旧找不到丝毫安全感。

挨了约莫半个时辰,雷声才渐渐退去。林怀恩的心跳渐渐缓和下来,脸上挂着被吓出来的泪珠,不住摩挲着自己发凉的皮肤,像个无人认领的小孩一样,等着帝少泽来接他。

一盏茶的工夫后,帝少泽才掀开了桌布,喘着呼吸,额发湿润,衣着浸透,从发丝沿着脸侧,流下一道道雨水。

他来了,但他来迟了一步。

林怀恩红着眼圈,缩在桌脚边,不肯迎向帝少泽有力的臂膀,“雷都打完了……怎么才过来找我?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,雷声那么响,被铐子锁着,连躲都躲不了,吓都快吓死了……”

林怀恩控诉的话是收也收不住。

他生气,他难过,他委屈,不止是因为帝少泽来迟了,还因为帝少泽怀中掺杂着甜腻的脂粉香,混杂着一股子不属于林怀恩的气息,更让他心里难受。

见林怀恩受了这么大惊吓,帝少泽难得地服了软,哄道:“对不起。朕来晚了。朕不该留你一个人在这儿。朕做错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