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怪,难怪他能一路追到并州。
她指甲陷进掌心里,掐出了一道道月牙痕。
难怪裴应星前脚刚走,虞逻的黑云骑就出现再城外。
难怪她等了十四天,也等不到哥哥来接。
难怪她担忧他在凉州安危,他却不以为意。
难怪这辈子的虞逻对她的兴趣莫名其妙,一见面就要绑她回王城大婚。
原来,原来这是他一早就设下的局!
舒明悦的身体忍不住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,那些奇怪的、巧合的、令人疑惑的种种,仿佛在这一刻,通通有了答案。
她神色恍惚,与裴应星相遇之后的每一幕,都异常缓慢地从她眼前划过,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感觉,如潮水一般将她淹没。
直到脚下步子一踉跄,被虞逻伸手抱住,舒明悦猛地回过神,偏头仰脸,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,那些克制住的恼恨和愤怒再也压制不住了。
其实,虞逻的胸腔不安直跳,他两只手臂圈着她,便要立刻捞她上马。他要带她走,往北去,走到他的世界,只有这样,她才能永远不离开他。
却猝不及防间,被她狠狠甩了一巴掌。
那力道不轻,他脸颊一痛,被打偏了过去,抱她的动作也随之一僵。
夜色仿佛更寂悄了,一轮皎洁的圆月事不关己地挂在天际,洒下一片清冷华光。
巽朝人嘘声一片,北狄人则咽了下唾沫,深深埋下脑袋不看,阒寂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