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尘微笑。
赫胥暚向一侧趋行两步蹲下,在一凸起雪岩旁横袖扫过。
付尘也在她旁边蹲下,见那石岩上积雪被扫落大半,而后露出了残碑模样。其上似是相隔数多年的图腾纹印,古旧模糊,好像为两只鸟相对,面朝太阳,成一浑圆图案。
女子指尖抚过那图腾下方纹刻的字迹,低低默诵一声。
付尘能辨出那是古胡语,便问道:“这是甚么意思?”
“‘凡是太阳能够照到的地方,只要我需要,都能被征服’。”赫胥暚抬首向他笑笑,“在胡羌极盛之时,当时的狼主破多罗乌丹统一诸部,曾特地遣人在这山上铸下胡人高度的功劳碑。”
付尘一挑眉:“……姓‘破多罗’?”
“没错,”赫胥暚道,“那时候破多罗氏方为第一大部族,且为正宗的胡人血统。后来燕战中受降屈从,才又渐渐失了部众的归从心。反倒是我们乌特隆部的族人赤身闯前,最后虽然几被灭族,但保留下的羌部支脉依旧被胡众奉为先驱,推举成英雄。”
“可惜后来破多罗氏不辨时局,总想着再复旧日荣光,”付尘回想起过往种种,摇首叹道,“最后连重蹈覆辙都算不上,自作孽,不可活。”
赫胥暚轻叹:“也许怪不得整族,偶有那么几个人教唆,亲族之间情义,多有推脱不掉的道理。”
“……因此这些日子总有首领找我建言要裂土分地,都被我一一驳回了,”付尘起身,自嘲笑笑,“他们别是要后悔当初承认我承认得那么快了罢。”
赫胥暚随之起身,顿起忧色:“当真不能有半分妥协么?……他们中有的人可不好对付,这么硬拒只怕会引得不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