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话是如此,”宗政羲缓缓闭眼,顺势扣合进青年指缝,略倦道,“只要一日令这些朽腐之人掌得话语权,就不会有安生的时候……重蹈覆辙,才是常事。”
付尘手心用力,冷哼道:“哼,哪日给我激恼了,我见一个杀一个,反正……”
他假意微咳一声,不再说话。
宗政羲孤桀一勾唇角:“跟他们动武,显得是恃强凌弱,以大欺小……一群弱不禁风偏又只顾享乐不肯吃苦的,就让他们在那胆战心惊的日子里头窝居罢了。”
付尘挑眉:“你这是……妥协了?”
“不是妥协,”宗政羲睁眼,深目幽冷,“是等着他们作茧自缚。”
付尘并不以为意,但也不觉得有何可争辩的,冷然摇了摇头,也不再出声。
沉默僵持许久,付尘也没想到随意一问竟又引得这些烦心事,心起懊恼。接着起身自他手中抽出那书卷,丢在地上,旋身转又跨攀在其精钢轮椅上,猛然一下动静,引来接连吱纽的脆响。
宗政羲习惯性撑了他一把,方才阴郁还未散去,抬眼微斥:“又闹甚么。”
付尘眯眼笑笑:“看这种垃圾岂不影响心情……我想起进屋时你不是问了我一句在笑甚么吗?……我来告诉你。”
宗政羲挑眉,只见青年附耳于侧,然后低语了一句。
“……放肆。”
这表情反应都平淡若常,难免令付尘微有失望。
“我又不是头一回放肆,”他挑衅道,“……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罢?”
宗政羲轻哼一声,把丢在地上的书拾起,撂在桌上。
付尘知晓,他这就是默认了。胸中仍有暖意肆流,像极了童年时偷食糖葫芦那股子道不明的滋味儿,酸酸甜甜,还有隐秘的庆幸和迫急。
“……我再伺候你一回,当作赔罪,好不好?”
闻言,宗政羲移转视线到青年暖烛下温俊面容,手上动作却是不轻。照着他额头错指就是一弹,真用上几分力道,付尘脑门上霎时见了个红印子:“连夜赶到这里,你这小崽子还真是不嫌累,早点歇着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