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尘自出了帐后便再也抑不住胃间翻滚,寻至偏郊一处树下干呕半晌。而后窝着腰,感到五脏六腑间细密的刺痛蔓延,状若蚁噬。实在难忍,直不起身,干脆就势曲下膝弯,半跪着喘息不止,眼前昏黑不辨。
徒生挫败,他攥紧拳头朝侧旁使劲一捶,指间击撞的痛意让他冷静几分。
“……喂。”
身后忽有人声,付尘识出那是苻昃。松口气的同时又惊觉他已然钝到人至面前都察觉不到的地步了么?
缓缓转身,对上来人。
苻昃上下打量他情状,心中一沉,伸手道:“你让我看看。”
付尘背靠树根坐着,伸了手腕过去。
苻昃两指搭脉,抿了抿唇,许久方道:“……你可真能折腾的。我不是提醒过你,那七磷虫说是限制七年阳寿,可若宿主自行损毁心力,只会叫那毒物和你加速毒发时辰……届时它一死,你也活不了。”
青年面容苍白无血色,但目色神情依然透着冷静:“……我有分寸。”
“你有个屁的分寸!”苻昃见他模样,都忍不住叱骂,“这几个月来,大小战役你掺和的还少?别人又不是废物,要你在此为他们劳心劳力,你不是还惦记着胡地的事?若是你撑不到那时,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么嘴硬……”
付尘凝眸向远处,而后道:“……你们蛮地异术奇多,肯定有甚么续命的法子罢。”
“有是有,可都是暂时的。”苻昃道。
“……那就有劳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