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范将军,”付尘平视其人,冷淡开口,“您当日如何看我、现在又如何看我都与我无关。只有一言,我无意干涉诸位行事。既无必要,那看在旧日相交情谊上,也不多相扰了……二郎。”
晁二晓意,随其转身便出了军帐。
由头至尾,竟连座椅都未曾沾染一下。
“他……”范行身边的军将一噎,没料到这个局面,“他怎么就这么走了?!”
孙广冷哼一声:“你们想给他个下马威,也不挑挑时间场合,哪有刚到就驳斥的道理?”
范行不屑:“那你方才怎么不说?这时候做马后炮了……再者,何必要礼敬他?难道我们还要装作不知道他此行一趟的目的?装傻充愣的活计我可不会。你们这几个今天一齐在战场上撞见他的、难道不记得他那架势……魏旭,你总该晓得罢?”
郁闷在侧的魏旭骤然被点到名字,皱起眉头,不悦道:“……晓得甚么?”
“当初在赤甲旧军中你们不是同一营的么?”范行悄悄朝上位人看一眼,继而道,“他怎么会不知道临战配铜面是将军旧日习惯,这等行事,难道不是暗含其此行一趟的挑衅之意?难为我们中还有人眼拙把人认错……其用心为何,可谓是昭然若揭了。”
“那铜面,是我赠予他的,”旁听许久的男人终于出言,直教下方众人一愣,“你倒说说,他是甚么用心?”
宗政羲好整以暇地凝视范行那身子骨僵在原处,神色冷淡。
“……将军,”范行既惊恐,又恍惚不解,“您这是何意?”
“你方才争辩得那般伶俐,我还想问你,到底想说甚么?”
范行坦言:“……末将就是厌恶胡人行事作风、颇多猜忌。且多少……都有些恩将仇报的意味,一点儿都不似从前印象中那样坦荡。这次专又挑了军伍来监视,行事上更为不自在,所以就有心要提醒他几句,免得他像之前来的胡军一样处处碍眼。”
“那你可知,数年前若非在胡部得存,凭当日燕蛮各不得容之状,我便不得在此处与你等坐议论战了。”
“那将军也并非毫无建树,”范行闷声,“燕国的大半领土都予其手中,难道还不足以令其感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