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首领是想要翻旧账?”赫胥暚眯眼回视,隐隐泛出些严肃的冷淡,“当初率先叛族的可是呼兰部众,这属于公开同我王部作对。而贾晟晁二所领燕众后来可是收编进我部下精骑之中,孰亲孰远,首领总是揪着那点亲缘可就没意思了罢。”
“不必论那些远的,就说眼前事,”桑托似忽有了耐心,道,“当初狼主因我等私自领兵伐燕而将我等视为叛族清出门户,可这不过两年时间,乌特隆部现时不也是照着我等的旧路所为?反倒是我们族军率先攻夺了功劳,让你们乌特隆部后来跟在后面趁乱捡了个漏,不知道尔等现下都是何来的勇气再同我们细讲当初的是非!”
赫胥暚正色道:“当初父王论判首领叛族之为,针对的可不是伐燕之行,而是首领未经我父王允准,便私下联合蛮人行事……自然也是那时候首领先搞不清楚孰亲孰远的。”
“哼,倘若你父王应允,我又何至于联合蛮人……况且,”桑托瞪了眼地上人,道,“这小子不也是蛮人吗?同样视燕国为仇敌,又有何差别?”
“我不是蛮人,”付尘冷静插言,“我只是有一半的蛮人血统,但自小未在蛮地生活过一日。”
“首领还是莫要纠结在此事上了,”赫胥暚道,“部族的直属兄弟尚还不确定生死,首领这时候揪着一个‘外族人’不放究竟又是何意……我看坡后有人来了,好像是呼兰部的兄弟?”
桑托闻言,果真回首瞧去,十数胡人三三两两搀伴而行,应当是些掩埋得较浅的率先挣脱而出。
见其人向远处行,赫胥暚回首半蹲,朝他二人陷落之处钉进刀刃,运力于刀柄猛然一折,积雪砰然喧炸一团。
付尘两臂得空,先挖寻得掉落的铜面藏于身上,又拿了方才桑托带来的匕刃一齐将晁二身周堆雪铲净,而后挣扎着冷却不动的下半身坐歇半晌,帮着晁二一同解困。
“……多谢公主相救。”
付尘想要借力起身,赫胥暚伸手压下他肩膀,道:“不必言谢,我本就是奉命前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