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您说得都对……”
何利宝没了下文,姜华喘息越促,不得停歇。
许久,何利宝方才道:“爷爷……明日便是中秋了。”
姜华淡笑喘声:“还不错……临了还叫咱家庆个团圆……”
往年中秋欢宴,内侍省一向是宾贵盈门,认识的、不熟的都得按规矩慰问一程。若只按人头算,只怕这场面比宫廷内的皇宴还要盛大几分。阉人没有家属亲眷,惟有靠这流入官署库藏内不尽的珍宝钱财,勉强将一颗空心塞严实、裹热乎了。
“宝儿……你过来,咱家有话对你说……”
何利宝僵举着碗上前,他眼神不敢向下瞟,只得抬首看着那张尚还熟悉的面庞。
姜华嘴角干裂,咕哝了什么话,听不清楚。
何利宝凑近几分,侧耳细听,却忽感耳朵传来猛烈一阵剧痛。
他下意识后撤,踉跄倒地,捂住疼痛愈烈的右耳,却发觉那处空荡,惟有手心传感来的温热液体不断滴淌而下。
抬首,正瞧见姜华唾弃一般地吐了嘴上叼着的耳朵,撑起全身气力大骂:
“孽障!没心肺的白眼狼!没爹娘的狗杂种……”
由于全身呈半透明之状,隐隐能在粉红的肌理下看到迸突直跳的血管,和其间涌动相连的器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