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袖将下颌上流的药汁拭去,付尘低首去看男人神情,转而又坐回原处。
药草的清苦气缭绕于二人身周。
“我前日得了一消息,”宗政羲垂眸稳住情绪,道,“倪从文早便和姜华有勾结,正欲撺掇着朝野上下迁都汾瀛。”
付尘静了一下,转而笑道:“……我早该想到的。”
倪从文都能骗他做斩敌剑,何曾有恩义摆在利益之前?这一次,也算是彻底死了心。
“什么时候要动身?”付尘问。
“现下还只是借口让皇帝携宫眷入行宫养疾,”宗政羲答道,“若是真要迁都,怕也是不久后的事。”
“还好,还有时间,”付尘念道,“……若倪从文已同姜华勾结,那他岂不——”
宗政羲抬眸,抚下青年眼中讶异:“没错,姜贼势败,依凭从前,早就没了能令倪从文利用的价值。若说他现下手里唯一可用的筹码,也只是同蛮人这一条线。”
“姜华也是运气到头,若非外患临门,估计还能再苟活两年,现下就是自掘坟墓了,”付尘冷笑道,“只是这样一来,倪从文一边借着姜华做挡箭牌为非作歹,朝堂上又携揽重权,来日兵临城下,他当真翻得了身吗?”
宗政羲道:“他现在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号,于礼法上,若没有大错为铸,太子也不可能当着天下人的面退位让贤。敢下如此险棋,为了那至尊位,他可够胆量。”
“……我有法子破,他愈出险招,就愈有漏洞,”付尘眯眼,脑中盘算不已,思道,“只是届时要打听好其中消息,一有风声,便设法赶在他计划计划前面出击。这里头,尚且需要人来相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