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尘心脏骤停一瞬,男人明明什么话也未言,他也未在这粗陋的石头堆上发觉一个文字标记……但就似灵犀互通一般,他几乎是立即便意识到这是什么,也晓得了男人种种意味。
“嘭。”
雪地中传来沉闷声响。
青年双膝一弯,冰冷的厚雪顿时粘结在青年膝间的衣料之上,吸附着其中的热量。
付尘撑着双眼,以一种极为强烈的眼神盯着那堆大小、颜色皆不等划的敖包,低声道:“……儿不孝。”
男人搭在膝上的掌心暗自拢起,骨节迸响。
“儿不孝……至亲在前,却仍能受奸人乱语蒙蔽,此一重罪……后乃至杀意逼危,视死不救,纵任仇敌相害……此二重罪……”
青年面色褪血,青筋鼓动。指尖利甲深陷于掌心之内,有赤色液流沿指缝间滴下。
“……再又掘坟验尸……”付尘直直盯着石堆,目眦欲裂,“……扰您泉下不得安生……此为第三重罪……”
“三重罪状在上,儿自知无可饶恕,不敢再奢求与您归宗相认……此前受奸人所害致得现今无多寿数,儿自当其天理循环,报应不爽……余生所求一念,自行锄奸惩恶,替您完报宿怨恩仇。”
青年虔敬闭上双目,俯首三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