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潜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
冯儒道:“他身为枢密院使,各笔钱款数量总该记录在册,军中物资又非机密,他若从中捞财的确不难,但一旦查证,他恐怕也脱不了干系。”
邵潜道:“但伯庸你可别忘了,贾允现今为赤甲主帅,掌军中要职,如今虽身在前线,但二人早已是沆瀣一气,军用辎重究竟为几何,定数无估,这绝非外人能够明晰的。”
冯儒眉头深锁,道:“只是目前战事未平,现在贸然回驳这财用也是不利……不若暂且搁置,等赤甲班师回朝后再另行打算。”
“嗯,”邵潜道,“但今日叫你来主要还是有一相关事同你商议。”
“大人不若直言。”冯儒见他故意卖关子,不知为何又忆及姜华等人的习气,嫌恶倍至。
“仍是有关金铎,”邵潜道,“昨日同户部的章大人也正商议此事,尚书省这边还扣留有先前金铎的奏折和移款条目,若是能将其汇总起来,等战事略歇,便能将这款项同枢密院中一同对峙。”
“至于尚书省同枢密院谁的条款更为可信,这就不是金铎能说的算的了……”
冯儒眯眼道:“大人的意思是——”
“本官的意思非常简单,”邵潜抢下他的话,“金铎贪污藏秽,私纳国款,身为朝中要员,必定要按国律行事,严惩此等行径,以儆效尤。”
邵潜一番话说得堂堂,冯儒刚刚产生的那股子厌恶感尚且未驱散,此时闻听这样的机遇,又心中犹疑,转瞬想到邵潜先前与姜华私相授受,此番泄露这样动作,可正是有人授意?他忆及从前倪从文相告知的阉党中姜贾内讧之事,心里已暗自有了几分猜测。
邵潜见他犹豫,眼珠子一转溜,又道:“伯庸不必顾忌过多,此间事事关国本,金铎、贾允皆是祸乱燕国军政之徒,自去年煜王殿下薨世后,边关战事连绵不休,拖沓至今,足可见贾允并无治军才能,多年依附于煜王方才得一权位,现今南蛮战事吃紧,这样的人若不尽早铲除,荼毒的可是大燕的万世百姓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