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处的古池一手持灯笼,一手端着汤药徐徐而来,郎郁尘有些别扭,前进不是,退后也不是。
想道个歉,又怕人不接受,倒受屈辱。
浓浓的药草味涌入郎郁尘的鼻子里,郎郁尘蹙起眉头,硬着头皮怯怯道:“那个……先前是我失礼将你打入湖心,
我向你道个歉,你大人不记小人过……”
说到小人二字的时候,郎郁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所以特地压低了声音,本意是不想伤了古池的尊严,可在古池听来就完全变了味。
古池神色十分难看,鼻孔都气的微张,他的眼睛由始至终也未瞧郎郁尘一眼,急匆匆地与郎郁尘驳身而过,却不露神色地从郎郁尘脚上踩过。
“抱歉,长廊太窄夜太黑,没事别在这里晃荡。”语毕,古池便昂首挺胸,扬长而去。
哟呵,这人小脾气挺大,郎郁尘心头一噎,这朗朗明月下,夜太黑?这长廊空空荡荡,宽绰有余,竟然太窄?
喂,咱能不能别睁眼说瞎话?
郎郁尘望着古池远去的背影,深深地呼出这一口憋闷的躁郁之气,随即俯身摸了摸被踩麻的脚背,这才发现自己这一身狼狈破烂模样,十足的一犀利哥。
算了,忍一时风平浪静,诸如此类的事件对于郎郁尘来说早已习以为常,甚至比这更屈辱的都经历过。
说到底还是自己先惹了别人。
人活着不容易,特别像自己这样的,不过好死不如赖活着,做不了参天大树,那便做树荫底下的一棵野草罢。
只是野草尚且有一方栖息之地,而自己却是无根浮萍,在俗世中浮浮沉沉,跌跌撞撞。
郎郁尘此刻倒也没甚心思在此感慨嗟叹,只是,今晚他夜宿何处?
回南庭轩?不不不,郎郁尘心里一万个拒绝,一想起那此起彼伏的噪音,郎郁尘心有余悸。
总不能夜夜结道屏障睡觉罢?那也太费灵力了,况且自己修为尚浅,哪经得起如此消耗。
“跟我来。”
背后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传来,郎郁尘暗惊,糟糕,被冷沧澜发现了,怎就阴魂不散呢。
“干嘛?”郎郁尘双手拢在袖子里,鼻尖冻的通红,两行清涕蜿蜒而下。
冷沧澜走近,抬手提着灯笼在郎郁尘跟前晃了晃,神色淡淡道:“带你去就寝。”
郎郁尘吓得瑟瑟发抖,忙拒绝道:“我才不去,你不会又把我关起来罢?”
“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关了半年我是如何过的?每天无聊的时候我就先玩左手,再玩右手,两手玩完了再玩脚,我已经无聊透顶了!”郎郁
尘继续吐槽道,心中愤懑,难以消解。
“所以,你去是不去?”冷沧澜眼中一片阴冷,郎郁尘慌忙别过头,这眼神看的人发怵。
可真的要这么硬气吗?这可是寒冬呐,冻一晚上估计就成冰棍了罢?
“那我睡哪?”郎郁尘小心打探道。
“与我同寝。”冷沧澜答。
郎郁尘惊惧不已,眼前仿佛有一股阴风吹过坟地之感。
难不成这冷沧澜也寂寞了?竟然主动要求与自己一起睡?
所以,他也馋老子的身子?
自己果真如此诱人?
去你大爷的。
“逍遥派那么多房子,我自己去找。”郎郁尘足下生风,见鬼似的跑了。
冷沧澜似乎想跟郎郁尘说什么,却见人已跑远,无奈微微一叹:“你会回来的。”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