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,反正他能见他就成了。可是,郎郁尘猛然想起一件事来。
“那你还赶我下山吗?”这话问的心里发虚,毕竟他的伤早就好了。
“你的去留不在我,而在你自己,只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,留在山上并无裨益。”冷沧澜摆摆手,提着食盒进冰室慰问伤员了。
郎郁尘一脸不舍地望着门口。
叶少漓刚刚赶自己出来的时候说过,未来几个月都不想再看见他……
嘴上再逞强也改变不了他被叶少漓讨厌的事实,心里这么想着,愈发悲恸心悸。
郎郁尘双手捏的死紧,半边身子靠在门边,脸贴着石壁悠悠地唱起了歌。
如此死皮赖脸也未得到任何回应,冰室内静谧的令人生惧。
看来叶少漓是真不想见自己了。
“少漓,我走了……”郎郁尘心中倏地空了一角,他抽了抽鼻子,缓缓离去。
冰室内,冷沧澜安静地用餐,叶少漓安静地装死。
良久过后,冷沧澜放下碗筷,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叶少漓。
“你倒是真的狠得下心,瞧他那模样,你当真不再见他?”冷沧澜专注地打量着叶少漓,眼底浮上一层冰寒。
“你想说,这一世的落尘又将被我辜负对么?”叶少漓睁开眼,正对上叶少漓。
“人说失去后才懂得珍惜,可我觉得这话对你却不太受用。”冷沧澜嘲道。
“郎郁尘并未对我清新,是我自作多情罢了,既如此,不如放他自由。”叶少漓将郎郁尘在冰室内所说的话转述给了冷沧澜。
“倘若我说,他是心慕你的,你可信?”
旁观者清,当局者迷,这话冷沧澜一如既往
地坚信,只是叶少漓从未认识到。
冷沧澜的话令叶少漓陷入了深深困扰中,论情感,冷沧澜比他清醒,比他透彻,比他纯粹。
叶少漓并非完全感觉不出郎郁尘对他有些超乎常人的感情与依赖,只是他内心忐忑不安,他怕他这一世再次将他拖入无边的黑暗之中,可情难自控,他又忍不住妄想着郎郁尘能像落尘那样深爱着自己。
这个妄念时常令他痛苦不已。
他觉得自己自私,甚至不配拥有任何情感。
上一世的落尘在临别时说过,他不愿下一世与叶少漓再相遇。
可如今的自己,却在违背落尘当初的遗言。
叶少漓痛苦地将头埋进身躯里,他无法回答冷沧澜的问题。
信与不信很重要吗,终将是痛苦而已。
“从小你就比我优秀,你天资比我高,身份也比我高贵,你深受所有人的喜爱,除了这副皮囊之外,我大概找不出任何一点与你相似的地方,可自从遇上落尘,我对你再无半点仰慕。”冷沧澜重新提上食盒,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,又道:“与你打斗了这么多年,不仅仅只是因为恨和不甘,更多的是,我想打醒你!大哥你清醒点吧。”
“明日玉旻便会来给你修复损耗的灵核,我再跟你说一遍,不要再透支你的修为了,否则就是寻遍天涯海角,也无人能医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叶少漓闷声道:“抄书一百遍太多,你少罚点他。”
冷沧澜回望了一眼叶少漓,并未言语,只是唇角上扬,露出一抹浅笑,脸上没了孤冷冰寒,倒是令人神往的盛事美颜。
郎郁尘出了冰室,便在绝尘阁的长廊上徘徊不去,心乱如麻,茫然不知所措。
夜色朦胧,圆月皎洁,清风拂来,吹落残花零零落落,湖面溅起淡淡涟漪。
更深露重,令人渐感寒凉,郎郁尘又累又困又饿,莹莹月华朗照在身,更显寂寥凄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