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白知是无意把前世的记忆都带过来了,慌忙别过脸,讪笑道,“嗐,都是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,没得考据的。”
裴翊摇了摇扇子,潋滟的桃花眸轻飘飘地转了转,最终也未说什么。
马车驶下山道,进了条狭窄逼仄的峡谷小道,道路两边皆是陡峻的峭壁危石。峡谷里僻静幽寂,一时除了车轮压过石子的声音便未能闻其他。
一声鹰唳,响遏行云。
马车中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,骨节分明的手撂起车窗上的帷布,探脸扫视一圈,再缓缓放下。
“咦——”
车前的龙姐忽然惊异了一声。
裴翊探身,“怎么了?”
她摇了摇头,“眼花看错了。”
马车很快消失在了危崖峻谷下的蜿蜒小道。
那红衣的艳丽男人咬咬牙收了手中的红灵剑,转瞬化为一条红绸丝带,将一头墨发松散地束回头顶。
龙姐走了几十年镖局,对邵地举国上下的大路小道了如指掌,一路避开驿站要道,抄着近道驶了一日,便已经接近了一半路程。马车缓缓驶入常玉镇时,天色已经坠入黑暗湖底,在不夜繁华的江南待了些许时日后,初来到这僻静的城,倒觉得十分不适应,只觉得整个镇子都叫沉重的幕布挡住,叫人无法呼吸。
钟白掀起帷幕,沿街两道只三两盏昏暗的灯笼,屋舍紧闭,街上没有一个行人。
“大师兄,咱们今夜住哪儿啊?”
赵既怀瞥了裴翊一眼,“你当你这义兄干什么用的。”
裴翊似是没有想到赵既怀会主动说起他这“义兄”身份,一时受宠若惊,将将要展开的折扇晃了晃,双手放回膝盖,“大师兄说得不错,我已经差人收拾了一处屋舍,义妹不必担心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