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泽恺道:“快中午了,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们在外面吃点儿。”
谢彬小声嘟囔:“我想回家。”
叶泽恺没辙,系好安全带说好吧,那回家弄点儿简单的。
谢彬咬咬牙,紧闭双目鼓起勇气申诉:“我想回我自己家,你要是真在乎我的感受,就让我回家吧……”他越说声音越小,最后话峰一转小声哀求:“我回杭州等你也行,你,你……你别圈着我。”
这回换叶泽恺沉默,心里又酸又疼,扭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。他每次听谢彬说要走就忍不住想发火,可这个惊厥症顾名思义,就是不能吓唬他。于是深吸一口气发动汽车,故作随意道:“夫妻同心其利断金,你陪我一起扛,我们一起解决问题好不好?”
谢彬眨了下干涩的眼皮,把手指攥紧又慢慢松开,现在根本不是扛不扛的问题。但是他不敢说,只能低头捏自己手指头慢慢放松情绪。
他现在连自己的问题都快扛不住了,再说也不想面对叶泽恺,和这个男人是真心爱过没错,可叶泽恺也承包了他这两年所有噩梦,现在和他说句话都心率过速,这段缘分还让他怎么往下继续?
谢彬这几天格外胆怯主要源于惊厥症带来的病理反应,对症下药两天之后心慌问题很快得到改善,睡觉也不再发噩梦,不出三天精神就慢慢缓了过来。
但病理反应的消失并不能缓解他对叶泽恺面孔产生的畏惧感。
这张脸他终于记住了,可惜是在一场场被强迫、被强x与被羞辱的噩梦之中。
叶泽恺看他吃了几天药,虽然脸色与食欲有所好转,但精神仍旧恹恹的愁眉紧锁,待二人用过晚饭后,状态都较为放松时提议:“彬彬,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,你想上午出门?还是多睡一会儿,下午再去?”
谢彬把身体靠向椅背,双手在膝盖上蹭了蹭,垂头轻咳一声,闷闷道:“叶泽恺,我想跟你谈谈。”
叶泽恺知道他要说什么,无非又是老生常谈,心里和谢彬一起说话:“你不能一直这么关着我。”但是这次有些不一样,谢彬下一句话让他惊喜交加。
谢彬说:“我记住你的面孔……你的样子了。”
“真的记住我啦?”叶泽恺神情喜悦、激动的像极了一位被妻子告知他要当爸爸的准父亲。谢彬终于记住他了,这种喜悦对叶泽恺来说好像确实不亚于迎接一段属于自己的新生。但随即又摇头笑得又有些难以置信:“彬彬,你不会是哄我开心的吧?”
谢彬摇头,“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,叶泽恺……我噩梦里那些脸全都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