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丢,就没有以后了。
皖城下起了暴雪,古城被严寒淹没,夜里深邃沉寂。
因为天气,傅闻声回到皖城的时候葬礼已经结束,胡同街寂静无声,偶然间传来狗叫声,还有傅闻声匆匆的步履声。
陆家的院子还挂着“招魂蟠”,还有烛未燃尽的味道,大门敞开着,一眼望到了屋里,那灵堂处,有牌位,上面刻着陆全笙的名字,而他的余之,坐在地上,抱着膝,蜷缩成了一团。
傅闻声心都要碎了。
他放轻了脚步走进去,给老人鞠了三躬,而后在陆余之面前蹲下。
不过半个月没见,陆余之却是瘦了一大圈,原本脸上就没多少肉,现在两颊凹了下去,眼底都是血丝,还有望不见底的灰霾。
“余之。”傅闻声轻声喊他。
陆余之眼睛轻轻眨了一下,却没看傅闻声。他把半边脸埋在臂弯里,抬着眸看那桌台上的灵位,细长的睫毛打着阴影在眼皮下,笼得黑眼圈愈发严重。
他不闹也不哭,平淡地不像个失去至亲的人。
傅闻声在医院见过那些失去亲人而放声痛哭的家属,重症病房那一层楼的哭声永远缭绕在周围。可有些时候让他们觉得难过的不是那些哭声,而是那些不哭不闹的家属。
有些时候,悲伤浓厚地叫人哭不出来。
傅闻声很想安慰陆余之,却不知从何安慰,只能满目里都是心疼,“余之,你还好吗?”
回答他的是灵堂里的风。
过了许久,陆余之才说话,声音是粗哑的,像是嗓子里磨着沙子,“他就和别人吵了一架,脑子清醒了很多,一直都认得我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他好了,想跟你说这个消息,可没几天就病了,去医院,医生说静养就好”
他转过视线,眸子里有水光,打湿了下睫毛,“可为什么,他就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