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淙再看晏江何一眼,竟又一步退回去。他轻声说:“我哪有家。”
这句话就像一把大砍刀,正对晏江何的天灵盖,凶狠地劈了下来。晏江何认为,张淙是逼他在央美正门口动手。
晏江何的胳膊堪堪擎起来,面对张淙,倒了没能抽下去,他指着张淙:“你少在这儿”
晏江何谇一半哑巴了。张淙突然握了一下晏江何的手。
该是张淙一路疯跑过来的原因,他的手掌热乎乎的。张淙蹙起眉心,又飞快捏了捏晏江何的指尖,才松手放下:“冷吗?换个地方吧。”
“”晏江何后槽牙连个儿疼。
他真是冤孽积多了,如今终于碰上降头。张淙这半年着实长了不少本事。这混蛋玩意除了能让晏江何大老远坐飞机过来,还能三下五除二便堵得晏江何全身难受,张不开嘴。
张淙又说:“你吃饭了吗?”
“没。”晏江何心累道,烦得巴不得升天,没稀罕再看张淙。
张淙想了想:“那先去吃点东西。走吧。”
晏江何于是只能跟着张淙去觅食。其实他现在没什么吃喝心思。晏江何从未古怪至此,似乎嘴不是自己的,脑子不是自己的,心肝肺更不是自己的。一身的零部件都不知是从哪块劳什处胡乱抠搜到一起,凑合拼装的。
他有生而来从未活出过这般感觉,这是真正的——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“哥,你等我一下。”张淙突然站住脚,扭头说。
晏江何没等应声,张淙两步走向了路口的一家奶茶店。
没过几分钟,张淙拿着一杯奶茶回来了。他将手里的奶茶塞给晏江何:“挺热的,拿着暖暖手。”
晏江何双手捧住热奶茶,脊椎骨好像直溜溜爬上了一排牙尖的小虫子,边爬边吭哧吭哧啃呲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