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他听到“蒋蕊”两个字,心脏感觉像被哐当砸出个大窟窿。
汤福星眼见张淙脸色煞白,“唰”得一下白过了劲儿,赶紧问他:“哎,你……”
张淙猛地扣住汤福星的胳膊,捏得他一圈肥肉死疼。汤福星哪敢哎呦,被张淙一眼瞪哑巴,就这么揪进去了。
晏江何觉得张淙毛病又大发了,保不齐需要真揍一顿才解渴:“……”
张淙和汤福星回位置坐着。汤福星又撞头又被掐,一瓶哈啤醒过半吊子。他观察张淙:“你到底怎么了?还不舒服?你刚才对晏大哥那态度……”
——这哪是知恩图报的态度?
张淙侧头看他,不肯说话。张淙看了汤福星几秒钟,晏江何推门进来了,他便又转移视线去盯晏江何。
汤福星先前跟张淙对视,所以张淙的眼神变化他是分毫没丢,看得他莫名心惊肉跳——用这般阴郁又深不见底的眼神盯住一个人,是为什么?就好像恶狼虎视眈眈自己的猎物,像极了一种病态疯狂的占有,它来自天性,归置于卷席过“毁灭”的欲望。
汤福星赶紧搓搓胳膊,好悬没冒鸡皮。他移开眼没敢再看,坚信自己是喝迷糊了,神志不清。
两桌人热闹完,小半个下午都过去了,升学宴终于成功散局。
张淙没喝酒,便开车。他边开车边扫身侧的晏江何,晏江何一路上都在拿手机回消息。
晏江何大大咧咧,回微信没在意。张淙那狗眼招子忒尖锐,竟瞥见了晏江何的聊天对象——还是蒋蕊。
一切都变得讨人厌。晏江何身上淡淡的酒味,他的眼睛,他的嘴角……全让张淙恨之入骨,甚至能折磨出热烈的肝火,焚烧肆虐。
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,晏江何早知道张淙病了。少年心思难猜,问题少年更易打结。他人逢喜事,索性惯着罢了。倒是宁杭杭个鬼精灵,搁饭店门口走之前,扒着晏江何蹲下,贴他耳边小声奶歪:“舅舅,我觉得小舅舅生气了。”
这直接导致晏江何回家洗澡的时候,淋着热水琢磨了半个小时。张淙到底哪里不乐意了?
他想一大顿无果,将换下来沾着酒气的衣服扔进洗衣机,穿上干净的t恤大裤头,拿毛巾边擦头发边走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