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准叫他。”张淙这一刹那就跟被刀捅了一样蹦起来,一把抓住汤福星。
汤福星被他吓清醒了两秒,利索道:“不叫不叫,怎么了啊?”
隔间里的那位应该是吐得差不多了,听不见多少动静,就剩下点儿咿咿呀呀。
张淙定了定神,带着汤福星出去了。
张淙没有立刻回去,他拐进安全出口里呆了会儿,汤福星也跟着他去了。
张淙倚在楼梯扶手上,耳边能听到饭店里热闹的响动,偶尔还有服务生传菜的声音。
恶心感慢慢平静下来,张淙动过几下喉结,脏腑如死灰堆聚,苦涩难挨。他猜测自己为什么不太能喝啤酒。——啤酒的麦芽味,也是张汉马的味道。
一个人的过去是永恒的。无论他的未来能掩埋出多深的覆盖,依然是永恒的。它是生命固定的一部分。尤其是出生成长,人格的形成期,就像高楼大厦的地基,植被林木的根须,非死不可销毁。
——不管张淙将来如何人模狗样,也无法改变他混沌的根源,他劣质的命理。
这样的他,哪能拥有晏江何?
“你真没事儿吧?”汤福星脑袋撞个包,一边揉一边醒酒,“……你跟晏大哥又怎么了?”
“嗯?”张淙看着汤福星,“什么怎么了?”
“我刚才说叫晏大哥,你那反应……我还以为你要吃了我。”汤福星咂嘴。
“没事。回去吧。”张淙心不在焉道。
张淙反常的举动如同鬼画魂儿,叫汤福星神叨。可真正令他打突愣的还在后头。
他俩回包厢的时候,晏江何正在门口讲电话:“蒋蕊,你再说仔细一些……嗯,先别担心……”
晏江何看见他们回来,一边打电话一边抬抬下巴,意思打招呼。汤福星也醺呼呼地傻乐。张淙却混蛋了,拼命当晏江何是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