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江何盯着他嘴里的糖棍子,觉得张淙偷吃糖被抓包的样子非常好玩。
抛去“喝水”多像胡说八道,张淙这会儿左侧头发睡得翘了两撮, 他微微耷拉着脑袋,叼白糖棍儿板白脸皮儿,又轻悠扑扇两下睫毛。明明张淙比晏江何要高出一些,却闹得一副娇里娇气的模样。
晏江何硬憋住没笑,他怕把自己困意笑光了等下回去不好接瞌睡。他扭身往厕所走,声音带着睡醒的轻哑,还是没忍住贫了句嘴皮子:“你小心长虫牙。”
晏江何说完自顾自蒙着眼睛放水去,张淙都没敢搁原地杵。他后槽牙“咔嚓”两下嚼碎了糖球,扭脸把棍子吐进垃圾桶。
再加托一次晏江何的福,张淙这一晚上更不用睡觉了。他闭着眼睛压胳膊腿,直到天亮,麻遍半拉身子,一动唤就酥酥得疼。
这之后一周,张淙都睡眠不足。他没再遇到陶静仪,也没再发现陶静仪跟着他。
其实陶静仪跟踪的水平非常差。前几次张淙怀疑的时候都是碍着街上人多,他无法确认是谁。但他一走偏僻小路,陶静仪就藏不住了。
张淙依旧理不清楚陶静仪到底要干什么,或许也可能只是想看看他。张淙对陶静仪的了解似乎不少,又似乎可怜得单薄。毕竟过了九年,他当初还是个小孩。太多东西埋没影踪。是寻不来的。
但张淙清楚,陶静仪始终像他身边的一颗雷,早晚要炸他。只是他没想到,爆炸的时候还能牵连上晏江何。
周末张淙跟晏江何在家吃午饭的时候,晏江何的手机响了。
是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。
晏江何接起电话:“喂,您好。请问哪位?”
张淙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。他只知道晏江何立时惊得够呛,以至于筷子上夹的凉拌土豆丝都掉桌上去了。
而且,晏江何几乎是一瞬间抬起头瞪向张淙。张淙甚至被他那目光搞得头皮发麻。
于是张淙立马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……”晏江何的惊讶也就是一阵,他很快便稳当下来,朝电话说,“麻烦等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