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分别。”
沈婳音扒了一大口饭,答得理所当然。此处无人盯着,她不必如在侯府那般小口咀嚼,吃起来像个小松鼠。
“我阿音不需要镇北侯对我摆出什么态度,我想看到的是善有善报、恶有恶报,将崔氏母女的罪行公之于众,然后为我母亲的死讨个说法。”
她从记事起自己就没有父亲,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有需求。她的亲情分为两半,四岁前是母亲,四岁后是师父。当然,师兄师姐亦对她也多有关照,沈婳音觉得足够。
楚欢自幼培养成的思维却是父权至上,兄弟几个的前程一半在自己手里,一半在于圣人的青眼,只不过他与瑞王都不是争着到圣人面前孔雀开屏的那种皇子罢了,但父权的统治地位仍在思想深处不可撼动,得到父亲的肯定是一件十分要紧的事,所以他才会借安鹤之的验亲禁法逼镇北侯做出决断。
原来对阿音来说并不是。
只是她话中透出的意思令楚欢心头微沉。
那是一种……抓不住的缥缈感。
阿音的目的似乎只是打假,并不是归宗。所以,她终究是……不会留下的吗?
楚欢拿起帕子把她嘴角的汤汁抹掉,被小姑娘嫌弃地白了一眼,他微微一哂,眼中却没有笑意。
实是不知今生还能看到几次她的小白眼。
天光中的姑娘,最终也会与天光一并消失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