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爷——婳珠是您的嫡女,您得信她啊!妾一手养大了您的嫡女,侯爷您不能这么对我——”
杨氏的身契事宜要等回府才能处置,眼下,杨姨娘先被内侍暴力拖下去审问。
宫中刑讯的手段传承数朝,只要嫌犯一息尚存,就非吐干净不可。
真假千金案说到底是沈延的家事,郑家母子是外家,不便久留,先行告退。
沈母将洺溪向前一送,命她开口。
凉帝很有兴趣,想听听沈婳珠的昔日旧仆能吐出什么信息。
洺溪便将数月来沈二姑娘的种种反常一一禀报,总结起来,就是养女沈婳音明明克己复礼,但沈二姑娘就是日夜惊惧难安,想方设法赶走养女,数次陷害不成,便干脆动了杀心。
诸多事端,沈延都曾听白夫人说过,内容大差不差,彼时只将信将疑,此刻却不由得他不信。
如此一来,动机与行为相互佐证,完整勾勒出了一个假千金的心路历程。沈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,整个人昏头转向。
家婢禀报完毕,沈母又将一封单独存放的旧信呈给凉帝,带洺溪告退。
大殿为之一空,凉帝烦乱地叩了两下御案,将信纸往前一推,缓缓伸展坐得酸痛的腰背。
那封信是当年郑家旧仆容氏所书,言道猜测沈婳音才是郑六娘的骨血。
说到底,郑、沈两家的老祖宗也都只是“猜测”、“认为”,来日录入卷宗,在程序上恐不足以定案。
自古,血脉之案最易悬而无果,因为难以找到直达根基的证据。胎记刺红既不能证明也不能证伪,眼下只能等待崔氏和杨氏的供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