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而马车没翻,否则骨折也是可能的。婳珠被惊惶的婢女婆子从车厢里扶下来,这才看清了状况。
撞车了。
不待婳珠看清对面马车悬挂的徽记,就有一个眉眼俊秀的锦衣少年来到她跟前,抱歉地深施一礼,“真是对不住,马失控了,惊扰了姑娘,姑娘没受伤吧?”
少年一身富贵,气宇出众,墨眸仿佛清冽的泉水,眼神中却又有着超乎年龄的静,瞧不出任何属于少年人的张扬意味。
这般出挑的一位玉人,婳珠一眼就认了出来,连忙见礼:“镇北侯府次女婳珠见过六皇子。”
身后数名仆婢见状,忙也跟着行礼。
六皇子楚歆展颜一笑,“原来是沈家姑娘?我记得,上一次也是在这条峦平街上与沈姑娘偶遇。沈姑娘可伤着哪里了?在下这就护送沈姑娘去医馆。”
“不、不必了,多谢六皇子美意。”
婳珠忙用帕子沾沾眼角,她并不是因为摔疼才哭的。
又拘谨地道了几句场面话,就此别过。
回到马车上,婳珠犹自失神。多珍贵的机会啊,难得六皇子肯同她多说几句,只可惜她急着回府同杨姨娘商量对策,暂且顾不上去争取自己的婚姻大事。
可谓遗憾万分。
内造马车里,藏青的二经缂丝车帘被白皙修长的手指撩起半边,六皇子的目光追随着沈家马车离去,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再无半点笑意,透出幽深的阴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