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窗嘭的一声关上,岑妈妈也不介意被甩了脸色,仍旧笑着回自己的马车去了。两车继续行进。
车厢里,婳珠胡乱用袖子抹去满脸的眼泪,咬着唇不肯哭出声。
在京中的这十二年,她就不曾受过如今这等闲气!
为了能获得谈条件的资格,她冒了平生最大的险,佯作上吊。
虽是佯作,但她也是真实地踢翻了凳子,真实地被悬在白绫圈上,真实地尝过了窒息的痛苦,不过是如愿被婢女们及时救下,没有真的死去罢了!
等白夫人听说了自尽的消息,仓惶赶到她面前的时候,婳珠瞧着夫人那赶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样子,简直想笑。
看啊,夫人是多么怕她死去啊,如果她这时候死了,侯爷怎么可能放过夫人!
看啊,她沈婳珠想做的事,果然没有做不成的!
“我想杨姨娘了,请夫人送我回府见她一面。”
为了这样一个请求,珠姐儿竟急得上吊了?白夫人的脸色由于过渡惊吓而苍白着,哪里还敢说半个“不”字,一口就答应了她的要求,叮嘱了最信得过的岑妈妈和张妈妈必须轮流值守,并且第二天就得带珠姐儿回别业。
闹出了这种上吊寻死的大事,白夫人既不敢不答应婳珠的要求,也不敢真的放任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太久,生怕再生事。
婳珠按着自己纤细的脖颈,按着被白绫勒得生疼的地方,眼泪像流不尽一样吧嗒吧嗒地掉。
蓦地,外面传来几个人的惊呼,紧接着车厢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撞,车身大大地歪斜了一下,又重新落回地面。婳珠直接从车厢里甩出来,摔得不轻。